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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曹彬按照規矩不敢回家,先到朝中向皇帝覆命。他請求內侍通報,遞上的帖子寫著“奉敕江南幹事回”。趙匡胤早已得到凱旋的消息,見到這名帖,感慨地說:“武將中沒有比曹彬更低調的了。”當即在偏殿接見曹彬、潘美。

彙報過戰事後,趙匡胤歉疚地對曹彬說:“本來承諾提拔你作使相,但太原未降,愛卿還是等等吧。”潘美佩服曹彬料事如神,又心疼一缸老酒,這心思在肚裡轉了一圈,最後竟笑出聲來。趙匡胤詢問原因,潘美只好把二人打賭的事如實相告。趙匡胤開玩笑說:“你想欺負老實人沒得逞吧。”當即賞曹彬二十萬錢,並監督潘美履行賭約。出來之後,曹彬對潘美說:“何必非要當什麼大官,有錢有酒才是人生樂事啊。”潘美感興趣的是曹彬緣何知道皇上會食言,曹彬被糾纏不過,只好說出其中因由:如果現在封賞已經登峰造極,以後再立新功就賞無可賞了,這是君主所忌諱的。

潘美於是對曹彬更加佩服了。趙匡胤對曹彬用最小的代價收復江南很滿意,不久任命曹彬為樞密使、檢校太尉、忠武軍節度使。樞密使是最高軍事長官,負責制定國防政策和兵力調配。北宋一朝,只有兩員武將做過樞密使,一個是曹彬,一個是宋仁宗時期的狄青。趙光義即位後,依然信任曹彬,加授同平章事,替趙匡胤實現了封曹彬作使相的承諾。公元986年,趙光義北伐遼國,任命曹彬為東路統帥。可惜,在岐溝關之戰中,曹彬進退失據,導致整個戰役失敗。但趙光義對曹彬的信任卻沒有減弱半分,只給予很輕的處罰。

公元999年趙恆在位時,曹彬病逝,趙恆親自痛哭致祭,之後每每提到曹彬,必定流涕哭泣。宋朝帝王把曹彬樹為武將標杆,平心而論,曹彬的軍事才能遠非鳳毛麟角,最突出的功績是平定江南,但以兩國力量對比,任何一員武將掛帥都會無往而不勝。那麼武將中為何只有曹彬得寵?

趙匡胤說得好:“不欺其主者,獨曹彬耳。”低調行事,遵守法度,不打折扣地領悟、貫徹君主的旨意,是他立於不敗之地的護身法寶。就連後世忽必烈這樣的君主也很推崇曹彬,《宋史》更將曹彬列為“宋朝第一良將”。在帝王心目中,政治始終在軍事之上,講政治比能打仗更重要。參悟透了這一點,就解開了宋朝武將政策和武將命運的密碼。想想北宋狄青和南宋岳飛,你就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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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百事不會只會做官家的宋仁宗,打破你對古代帝王的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