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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聽過一個很有趣的故事。當時我爸媽為了鼓勵我好好讀書,用了一個設計院的例子,叫做一俊遮百醜。

他說他們以前設計院只要業績好,什麼獎都是他們的,甚至包括衛生獎。可謂能頒盡頒。但只要業績不夠好,什麼問題都會慢慢浮現。所以換句話說,當你在情況還不錯的時候做壓力測試,永遠測不出風險到底有多少。

這點也適用於總量政策,大部分時候,社會的管理者喜歡看總量政策做經濟決策,比方說美國失業率只有3.6%,或者總的債務比GDP只有200%。我也能理解,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但這個東西有些時候是不靠譜的,比方說把時間倒回到去年,你去看三道紅線,你會覺得總體在紅線裡面的企業還是可控的,比方說在GFC的時候去算總賬,你會覺得情況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

而這個月的FOMC就有點這個感覺,首先呢確實有一些需求是被遏制的,比方說我們看阿迪達斯的財報和股價,就遠遠比不上LV。說明老百姓還是降低了支出。然後聯儲同時嘗試告訴你說,在目前這個GDP的數據下,也不能說經濟進入了蕭條,而且他們要繼續壓制通脹,直到確定通脹開始回落。

我們來思考一下,在疫情中美國的發錢政策比較偏向於窮人,所以這個政策刺激起了通脹。但大部分窮人不可能用那幾千美金去創業,他們的儲蓄在通脹中被消耗更厲害,聯儲自己也研究過說,底層人民面對的通脹是更嚴重的。

這點不難理解,因為最底層的人往往數量還是少數,他們需要的商品缺乏穩定的廠家,就像如果你生產一塊錢的麵包,生產久了你有了積蓄,你就想生產兩塊錢的麵包一樣。

換句話說:

- 疫情中,窮人拿到更多的錢,中產階級富人靠資產增值

- 疫情後,窮人花掉更多的錢,中產階級富人同樣承擔了高物價,但不存在吃不起飯的情況

現在看起來一部分需求已經被遏制了,那麼是誰更有可能因為沒錢而降低了汽油消耗繼而帶來汽油價格的下跌呢?

答案不言而喻。

這個時候如果聯儲對著一個-0.9%的GDP說,情況依然不錯,我可以繼續緊縮,那麼從經濟上說我估計問題不大,但落實到具體層面,可能就是犯罪率的提升了。當然我很理解聯儲,犯罪率不是聯儲的KPI,世界上犯罪率上升的國家又不止一個。

那麼從政治角度出發,美國是否需要一個緊縮政策呢?其實真的不一定,之前就說過,美國的頑疾是生產能力不足,在緊縮的政策和政策預期下,沒有企業會大規模擴產,你就想像一下。

有一天你是一個生產螺紋鋼的美國企業,然後假定說美國fgw找上門問你,說要不要擴產,你問美國fgw,大兄弟我擴產了後經濟會不會好。耶倫告訴你不會,經濟會繼續下行。那你肯定很奇怪,為什麼有人要我在蕭條前擴產呢?

但從兩黨的角度來說,一個緊縮政策真的還不一定是壞事,對於共和黨來說,無論民主黨幹啥,只要經濟不好,就增加了兩年後的勝算,所以他們也鼓勵佩洛西飛過來,我現在只希望佩洛西不要低估了中國的決心...對於民主黨來說,中期選舉失敗已經是定局,這個時候洗個澡不是壞事。

所以看到的情況就是,美國的經濟開始走弱,而且底層的情況更嚴重,但聯儲會繼續壓制需求。然後並不會考慮因此帶來的犯罪率上升,失業率上升問題。

國內的話依然保持了很大的戰略定力,我的感覺是,反正下半年疫情的不確定性依然存在,海外的高通脹依然帶來加息的壓力,在這個時間段裡面進行大規模刺激的邏輯和效果都是不好的。加上劉校長也說了,現在我們進行三產業刺激,見效時間要比直接投資二產業更慢一點。

給我的感覺就是,未來可期,但三季度的情況暫時就先放一放,要指望三季度貨幣政策發力也不現實,主要工作放在落實和防範地產風險上。

從大的角度來說,這個也沒毛病,除了三季度一般是青年失業率高點之外風險可控。

從經濟週期的角度說,中國在蕭條中走向一個弱復甦,M1和M2的強勢終究會產生效果,然後市場下半年最大的擔憂估計是兩個,投資端始終存在新開工必定不達預期的壓力,消費端面臨疫情的干擾。這兩個問題我感覺只有等到下半年過去才有可能好一點,所以這個弱復甦會非常漫長。

而美國很明顯在一個滯脹-蕭條的階段,這裡我想多說一句,很多時候不是滯脹後一定有蕭條,而是如果沒有蕭條,滯脹停不下來。所以供給側的壓力終歸是要解決的。靠壓制需求,蕭條結束後又是滯脹。

從敘事的角度說,中國其實和年初沒區別,都是復甦-政策扶上馬送一程 - 期望消費給力。只不過疫情讓這一切在7月份再來一次而已。

美國的話,從通脹高-加息-經濟下行,變成了加息-通脹低-降息的邏輯。

而無論你從哪個角度去看,你都會發現,這些政策對於短期總需求降低都不是特別著急,都特別有定力。我就有點擔心,會不會需求好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後需求不好的時候,雷從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來。

要我說的話,我覺得過去40年低波動率的好時間讓大家都有點太傲慢了,在一個增量的世界裡面,其實秩序是容易維持的,人是社群動物,所以只要整個社群是向好的,社群就有向心力。但如果一個集體沒法保證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那麼就會有很多特立獨行的人嘗試走一條新路出來。在波動率很高的時候,你是不能用大數去判斷的。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我覺得美國99%的議員都不會蠢到在這時候飛去臺灣,但你能保證下週一就一定沒有么蛾子?

這個時候你要關注的反而是那些少數派。但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有趣,當你經歷了40年整體的繁榮,你肯定是更喜歡說總量邏輯的,那些覺得事情不好的人都是少數派。都是被邊緣了很久的人,你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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