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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與人類發展至始至終伴隨的就是要不斷地攝入能量,而人類文明進步的一大標誌是學會使用火來烹飪食物,因此食物是維持生命乃至生產力發展的根本動力,可以被稱為是“日常生活”或“物質生活的”代名詞。而中國的飲食文化是有一條清晰的脈絡,在各個時期都有明顯的特徵,區別於物質生活極大發展的現在,受制於生產水平和地理因素,中國古代的飲食文化雖沒有到達井噴的時代,但依舊形成了具有鮮明時代特色和地域特色的飲食文化和習慣。

圖|唐代貴族聚會

一、纖手搓來玉色勻,碧油煎出嫩黃深

在中國,也早就有了“民以食為天”的諺語,可見食物對於民眾生存的根本重要性。而在漫長的歷史演變中,中國也逐步發展出了具有不同於西方文明的、具有鮮明特色的中華飲食文化,其中在唐代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

唐代是個大氣開放的強盛帝國,政治清明、經濟發達、文化昌盛,而國際交往極其頻繁,由於和西域諸國保持著良好的外交關係,因此許多西域的特色產品得以進入中國,表現在飲食方面就是皇室的餐桌上充滿了異域風情。而本土的飲食習慣也有機融合了西域的飲食特色,一起創造了具有中華特色的飲食文明。而在具體到唐朝,在保持以中華飲食文明為主線的背景下,充分藉助此時期與西域各國、各民族之間的交流,逐漸走出了一條凝合中華文明和西域文化的相交融的道路,在這其中,以皇家的飲食最有代表性,可以代表此時期飲食的最高水平。

圖|壁畫中的宴席

二、一騎紅塵妃子笑,葡萄美酒夜光杯主食

據史料記載,在唐朝時期,由於良種的推廣和生產力的進步,尤其是以“曲轅犁”為代表的新型農業生產工具的出現,使得水稻和小麥的產量增加,因此兩者成為主要的口糧,而傳統的以小米為主的粟類糧食則退居次席。以小麥為例,當時的主要宮廷做法有餅、饅頭和糕點等。此外,由於唐朝和中亞西域諸國的良好關係,此時期的宮廷也可以看到西域地區條支、安息等國進貢的“金麥”和“銀米”等糧食,並作為一種賞賜來賞給諸位王室宗親。

有專家認為: “隋唐五代時期在主糧方面,水稻和小麥迅速崛起,佔據了主糧的首席地位,傳統 的粟類糧食則退居次席。” 當時的主食有餅、饃饃、糕、點心等。公主所食之物,除了有中原地區特有的麵食、米食之外,還有一些來自異域的食物。《新唐書》記載:

“同昌公主出降,又賜金麥、 銀米共數斛,此皆太宗朝條支國所獻也。”

圖|筵席的準備

肉食

在唐代皇室宮廷的飲食結構中,動物類製品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山珍海味、大魚大肉已經成為宮廷食品的重要組成部分。根據考證,當時宮廷中的主要肉食有兩種:第一、肉脯,脯就是乾肉的意思,由於古代烹飪和保鮮技術沒有當代發達,因此古人食肉主要為晾晒加工成脯使用,凡肉皆可做脯,如羊、牛、豬、鹿和魚等,首先這些肉是要用開水進行處理,用姜、椒、鹽、豉調 料煮熟、晒乾方可食用。

值得注意的是,在唐代由於邊境貿易盛行,因此一些西域地區的調味料傳入唐代宮廷,如胡椒、白豆蔻等就甚為流行,因此,唐朝時期的肉脯已經開始影響現代的烹飪所以,據史料記載:唐代宮廷所食的著名的肉脯有 “紅虯脯”,就是使用西域調味料烹製而成。第二、炙品,大致相當於今天的烤肉。在唐代,人們就已經學會用木炭、柴火、草火和竹火等烤制肉類,當時用於烤制的肉類已經與現在幾近相同,陸生主要有:羊肉、馬肉、牛肉、驢肉、鹿肉;水生的有:魚、蛙、蠔和鵝肉。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其中,羊肉是當時食用最多、最受歡迎的肉類。而且由於皇宮和官僚都以吃羊肉為風,因此羊肉成為最高等級的肉類。吃羊肉也在現在的古都西安成為時尚,花樣眾多,基本沿襲了唐代時期的做法和風味。《唐六典》記載:

“每日常供具三羊,六參之日加一羊焉。行幸從官供六羊,釋奠觀禮具五羊”。

圖|宮廷食肆

水果和蔬菜

在唐代,水果與蔬菜的營養價值越來越多地被人們所發現。因此,在主食和肉食之外,唐朝宮廷飲食也突出了水果和蔬菜的搭配。

在本土生產的水果上,由於中國地大物博,南北環境的差異造就了不同的氣候,從而衍生出風格各異的水果。在北方水果中除了常見的蘋果和酥梨之外,唐代宮廷特別喜歡一種水果——柿子,這種水果分佈範圍大致在陝西關中地區和華北部分地區,韓愈曾詩中說道:“光華閃壁見鬼神, 赫赫炎官張火傘”。以火傘來比喻柿子,堪稱奇絕;此外還有荔枝,這種水果甘甜可口,水潤溼滑,但由於這種熱帶水果在中國只在廣東和海南等省份生長,因此獲取十分困難,只有宮廷才能以沿途不斷加入冰塊保鮮並用六百里加急送到長安,供皇室食用,杜牧也在詩中寫道: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可見其珍貴。

在域外生產的水果中,此時期在宮廷內盛行的有數種西域水果,主要有桃子、西瓜和葡萄,其中以桃子和葡萄最為受皇室喜愛,因地處西域的康國進貢的桃子大如鵝卵,其色如金,亦呼為“金桃”,加之桃子掛果較多,在皇室看來象徵著豐饒多產和長生不老,受到皇親國戚的廣泛歡迎;現在的葡萄,在唐代也是皇室貢品之一,古書記載,唐代的葡萄大致有黃、白、黑三種,其成熟之時,掛果濃密,星編珠聚十分好看,再加之由於當時西域傳入葡萄酒,因此在唐代的皇室中飲用葡萄酒也漸漸成為風氣。

圖|買賣葡萄酒

在蔬菜方面,我們現在常見的番茄等都是明代之後傳入,在唐代時,蔬菜的栽培還處於較初級的階段,以野外自行繁殖的多,人工種植的少。但據《四時纂要》記載,唐代的蔬菜品種大約有35種,而在這些蔬菜中,又以從國外引進的蔬菜和水生蔬菜最具特色。有明確紀錄的有:萵苣、茄子、胡芹和波稜菜等,總之,今天我們司空見慣的蔬菜,有的曾經來自遙遠的異域,在唐代就出現在了皇室的食譜中。

三、晚來天欲雪,能食一杯無?

唐代的宮廷飲食,代表了當時的中國飲食文明的最高水準,在此期間也基本奠定了中中國人喜食小麥和水稻的習慣。在這個過程中更值得注意的是,在以西域地區的“胡風”影響下,逐漸形成了一種融合西域風情的飲食風尚,甚至形成了一種潮流,極大地增加了餐桌上的風味和種類。

上溯歷史,下看當代,可以說,西域地區的飲食習慣、飲食理念和飲食材料,在中國的飲食文明中烙下深深的印記:以白胡椒、孜然等極具域外特色的調味料為代表的西域佐料,至今仍是中國家庭的調味必需品;具有西域特色的烤肉則是中中國人延續到現在的必備美食;以葡萄、西瓜、桃子、萵苣和茄子等為代表的西域蔬果,則成為中中國人日常生活攝入蔬果的主要來源。

圖|文人雅聚

結語:

在唐代飲食文明的交融,其實質是不同民族文明之間的互相影響和碰撞的外在衍生和表現。

中國的飲食文明,源遠流長,縱觀整個的發展過程中,呈現出了幾個高潮時期,其中唐代是其中的高峰之一。在此時期,由於與西域等地區交流頻繁,因而對此時期在飲食的各個方面施加了很大影響;但由於進貢較少,因此,此時期的西域飲食極大地豐富了皇家的餐桌,從食品種類、食品調料和食品理念上都對唐代的飲食進行了系統性的影響,而中國的飲食文明,在以吸收了以西域特色為代表的的域外文化上,走出了一條具有中華鮮明特色的飲食文明,併成為世界上最受人歡迎的飲食之一。

參考文獻:

《唐會要》

《唐六典》

《冊府元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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