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黃阿姨踩著高凳子在陽臺上擦玻璃，一腳踩偏，人失去平衡，一下子就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黃阿姨想爬起來，可腿上一陣巨疼襲來，黃阿姨“哎喲”一聲，只好坐在地上流眼淚。

在房中練毛筆字的蔡叔聽到動靜，趕緊跑到陽臺去看，發現黃阿姨摔倒在地上，就有點沒好氣地說：“叫你請人幹，你非要自己幹，這下好了吧。”

黃阿姨本來就疼，老伴還不關心，心裡更生氣，就朝蔡叔吼道：“不用你管！”還強勢著想自己站起來。

“不用我管誰管你，一天就知道嘴硬。”蔡叔看了看黃阿姨腫了的腿，也不管她怎麼想，一把抱起她就往外面走。

“幹嘛去？我休息一下就好。”黃阿姨還想掙扎著下來。

“別動！”蔡叔喝道，“你以為你還年輕？老胳膊老腿，不去醫院檢查，你怎麼知道有沒有問題？萬一殘了誰侍候你？”

“現在醫院死貴，檢查一下就要一千多，花那錢幹嘛？我在家養養就好。”黃阿姨省吃儉用一輩子，從來捨不得給自己花錢。

“我有錢，不用你掏。”

“你個死老頭子，居然還揹著我藏私房錢。”黃阿姨一邊說一邊拍打蔡叔。

“我不藏私房錢哪有錢給你看病，我知道你這些年把錢都花兒子身上了，對自己摳門得狠。”

黃阿姨不再吭聲，確實這些年她沒有攢下多少錢，他們老倆口退休工資本來就不高，這些年供兒子讀大學，讀碩士，花了不少錢。

這兩年兒子畢業上班了，自己手頭才有一點點結餘，就這樣花到醫院裡還是有點心疼。

02

蔡叔知道黃阿姨心疼錢，但身體總比錢重要，他借來輪椅推著黃阿姨做著各項檢查，除了腿受傷的檢查，還做了一些常規的老年體檢項目，掏錢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後醫生診斷黃阿姨只是小腿骨裂，打個支架回家靜養就好，讓注意營養，三個月之後就能走路了。

回家的路上，黃阿姨問：“今天花了多少錢？”

“也就三千多塊錢吧。”蔡叔輕描淡寫地回答。

“這麼貴呀，早知道真不如聽你的，請個小時工幹。”黃阿姨又開始心疼錢。

“你就是這樣，我說的你從來不聽，現在錢花了不說，人還受罪。”蔡叔想借機批評幾句，讓她以後不要這樣逞能。

黃阿姨並沒有接茬，而是似乎想起了什麼，認真地問蔡叔：“那你還有多少私房錢？”

“沒有了！一分都沒有了。”蔡叔狡黠地一笑，肯定地說：“這可是我攢了幾十年的私房錢，今天全給你看病了。”

“那你告訴我，這些年你每個月給我交工資，你的私房錢是怎麼攢下來的？”黃阿姨滿腦子的疑問，就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蔡叔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跟黃阿姨打太極打出了經驗，嬉皮笑臉地跟她說：“這個可不能跟你說，這可是我的秘密，跟你說了，我沒有私房錢，下次你再病了怎麼辦？”

“呸呸呸，就不能說點好的嗎？我可不想再進醫院。”黃阿姨嫌棄地說道。

“好好好，你再也不進醫院，我也再不攢私房錢。”兩個人一路說著鬧著到了家。

03

蔡叔把黃阿姨安頓好之後，去菜市場買了排骨，給黃阿姨煲了排骨玉米湯。又給家政公司打電話，請了兩個人來擦玻璃，清洗抽油煙機，還把廚房和衛生間徹底打掃了一遍。

蔡叔看著窗明几淨的房間，自言自語地說：“這傻老太婆，一輩子都沒有學會善待自己，花小錢能解決的事情，非得把自己折騰到醫院。”

“你不是沒有私房錢了嗎？哪來的錢請小時工？”不知何時黃阿姨拄著雙柺站在了蔡叔的後面。

“沒有了，這次真的沒有了。”蔡叔嘿嘿一笑，趕緊把黃阿姨扶到餐桌跟前，給她盛了一碗熱乎乎的排骨湯。

黃阿姨一邊喝湯一邊佯裝嗔怒：“你個老油條，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蔡叔輕輕地按著黃阿姨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老伴，嘴裡有沒有實話，兜裡有沒有私房錢不重要，關鍵是我們老了，要記得對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