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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面來來去去的船,岸上來來回回的人,空氣炎熱而歡快,區別於夜晚的凝結,遊客給這座古城一絲明亮,一絲盼頭,這是烏鎮給我的感覺,區別於西柵的商業,我更喜歡東柵的淳樸,房屋,住在臨河的房子,推開窗,眼簾是歡騰的魚,七點半之後是搖晃的搖櫓船,時不時的船伕會和遊客貧幾句,更多時候,大家都皺著眉,麻木的走著,我笑笑,畢竟是30多度的天呢。

對古城生活的嚮往,見縫插針的體驗,更多是中了《遙遠的救世主》的毒,中了尼采的毒,更高階的人總是獨處著,因為周圍並沒有他的同類,而我,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卻想尋求生命的高度,一種包容的高度,能夠俯視那些虛假的問候,敷衍的寒暄,來學會跟自己獨處,幷包容萬物。“本是後山人,偶作前堂客”我本就是那個微小的人類,人身難得,佛法難聞,理當如是觀照,見小橋流水是小橋流水,見高樓大廈是高樓大廈。

兩天的生活,若是此行比以往更進步的地方,莫過於讓自己更安靜了,一個城市的體驗,不一定是汗流浹背的行走在路上,停下來慢慢看,像一個正常的作息,更讓人珍惜。古鎮的日子,早上六點起床吃飯,烏鎮的早飯很普通,豆漿油條,白米粥,麵條,餛飩,吃過飯,喂窗邊的魚,看看渡口的大叔們擦拭他們的船,如果天氣還好,也會買一張票跟著走一走,全程17分鐘,分秒不差。

中午時候去附近一個熱情的老闆娘那裡吃午飯,幾乎一日三餐都在那吃,為什麼不像遊客來回走一走,因為景點其實家家都那樣,多吃幾頓可以把生人吃成熟人,就像今天,等我再去時候,價格降成了普通價格,遊客價格小貴,我們開始攀談,孩子考大學,學習不好等老生常談,他們很熱情的方式就是菊花茶,真的好喝。六七朵能泡一天。天氣不大熱時候,四處逛一逛,看見了八十歲的奶奶,其實沒有我的奶奶年輕,但是精神矍鑠,做了一手好蠶絲,我所說的好,是我認知內的好,不一定真的好,但一定不是不好。奶奶說我看起來不像35歲的人,她很驚訝為什麼這個年紀不結婚,旁邊的人起鬨說讓我留下來,這邊的娶媳婦不要嫁妝,人來了就好,我說好啊。聊完才知道,奶奶家很富有,兒子是軍人,孫子單身。在奶奶的感染下,買了20條蠶絲毛巾,毛巾我沒有啥用處,因為手工犛牛角梳子的老闆娘告訴我,蠶絲可以冬天拉開做棉衣,小孩會特別暖和,價效比最高的就是蠶絲毛巾,不佔地方,便宜,好攜帶。正好適合大侄子。

犛牛角的老闆娘是個憨厚的女人,為何說憨厚,因為真的不客套,不付錢不說話,付錢也不咋說話,但是我就坐在那,可能時間久了她覺得也好奇,似乎有很多時間在那坐著,不像遊客一樣看看就走,開始跟我聊天,從哪裡來的,我說哈爾濱來的,我們就從常規的冷的話題,談到了暖氣,談到了我坐在她的位置,要把我買的東西自己刻上名字留個紀念。

在這裡讓我覺得來去比較自在的店面,是賣菊花老闆的店,桐鄉特產指定品牌“田野菊海”,我們聊著,一杯接一杯喝著,突然我說胃疼,他後悔的不得了,說哎呀是涼性的,這邊的口音問題,說話後面會加一個ao的發音,莫名的我就笑了起來,他也傻笑了起來,我說我不要成品茶,要散的,能自己挑的,那時候說什麼他都說好,像一個淳樸的,好玩的成年男人,有時候美麗的東西會帶給人已聯想,我想到了一個朋友,就挑了一些送給朋友,郵寄一些送給爸媽,他看我自己沒有,默默的裝了幾朵大的金絲菊。初次見面就是這樣,淳樸,第二次見面,他叫住我,給我拿茶喝,順便介紹他的四口之家,我把在奶奶那買的蠶蛹送給她,我說你要收下,我不敢吃,但是賣蠶絲是老闆的錢,賣蠶蛹錢都是奶奶的,所以我就在那幫她賣蠶蛹。我們就這麼愉快的,哈爾濱-烏鎮,建交了。

一個人的旅行,20歲時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30歲的時候也覺得不可能,那時候資訊太匱乏了,要結伴而行,不然不熱鬧,怕迷失,到了35歲,真的是喜歡一個人。不要被照顧,也不要顧慮別人。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發呆,我在想他們此行的目的,看著弄堂裡,莫名就會有吵架的母子,孩子委屈的吵鬧著,母親說,我再也不要帶你出來。我會在心底告訴那個孩子,她是最愛你的人,當你需要時候,會隨時帶你出來。看著小年輕的情侶,有慷慨的男孩,有吝嗇的男孩,有帥氣的男孩,有暖心的男孩,也有各式各樣的女孩,我用一個不算年輕的年紀,看著他們回味自己。能記得的,都將活成一種感覺。

當人也有人憐憫我,西柵回到東柵的車上,我約了民宿司機接送我,有想要拼車的女子,帶著兩個孩子,車上我們閒聊,她表示自己出來玩非常勇敢,我也覺得她帶兩個孩子出來很勇敢,第一次見面結束,第二天早上遛彎,臉盲的我,看著了似曾相識的臉,我們打招呼,一起溜達,一起喝茶,一起坐船,一起加了微信,她來自,深圳,我來自,哈爾濱。這是我遇到的第四個人,前三個人是嘉興到烏鎮的路上,我以為我會喜歡人多的熱鬧,面對面建群以備不時之需,結果,想多了,我在這住了兩個晚上。

通過旅行去了解自己,我是喜歡看熱鬧又不置身其中的人,喜歡周遭的熱鬧,但是那不是我的熱鬧,我的熱鬧,在心裡,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比如,用修煉的這顆純粹的,寧靜的心,迎接每一場暴風雨。再迎接雨後Sunny,冬日暖陽,這樣極好。

再見,烏鎮東柵。再見2019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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