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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中,大凡被稱作“街”的地方便是繁華的地方,而石塘就是一個被稱作“街”的地方。

我的老家在武夷山鎮岑源,車盤與相鄰的石塘鎮,路途差不多遠,但村民只要說是“去街上”,便知道去的是石塘。

因為父親乾孃的緣故,我家更是經常去石塘。父親的乾孃住在石塘坑背的一個大朝門裡,朝門裡住了好幾戶人家,很是熱鬧。

每年的正月,父母便會帶著我和姐姐去拜年。那時,石塘在我眼中,不但繁華,而且更像是一個迷宮。

有一年,父親帶我去石塘拜年。明明不是很遠的距離,但我跑出去在石塘街上一人轉悠很久,如入迷宮般,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後來才知道,石塘鎮內大小街弄52條,大弄套著小弄,每棟房屋又是驚人的相似,正門偏門四通八達,又豈是一個還未上學的孩子所能分辨清楚的。

到車盤上初中後,我們還是喜歡去石塘。修理電視的堂哥缺少配件時也常去石塘進貨。有一次我也去了。

那天天氣很熱。吃過午飯,堂哥帶我到槐溪河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然後買來一個西瓜,借了兩個勺子,將西瓜一分為二,用勺子舀著瓜瓢吃,吃完後躺在一個大朝門廳堂裡的長條凳上美美睡了一覺,待太陽過了毒辣勁,再騎著單車回去。

一路上,少年的我深刻記住了石塘河水的清澈,記住了石塘大朝門房子的涼爽,記住了石塘人的熱情,也第一次體會了西瓜用勺子舀著吃的舒暢。

再後來,隨著對石塘的了解越來越多,我才知道,石塘的歷史原來可以用“千年”來定義,石塘的繁華竟然可以與蘇州相媲美。

石塘有山。出產雲頂霧白茶的雲頂峰,石塘紙的主要產地、曾經是鉛山縣第六區蘇維埃政府所在地的觀星嶺,聽著名字就讓人浮想聯翩的皇帝殿、龍頭岡,都絕對是尋古覓今的好去處。

為了尋找辛棄疾的蹤跡,我和幾個文友也曾經去過石塘的女城山,女城山上的女城寺,並在寺廟前找到了那朵充滿佛性、紅瓣黃蕊的“女城花”。

遙想當年,辛棄疾閒居五堡洲,數上女城山,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何等風光。只是一灣秋水,早已不見往昔的風雨長廊。

石塘有水。相傳,石塘在五代以前就因“十塘”諧音而得名,足見水之盛。石塘有兩道水,城外的叫槐溪河,也叫石塘河,城內的叫官圳。

槐溪河的水運,石塘的碼頭,裝上千年的紙張和享譽歐洲的紅茶,石塘便有了“武夷山下小蘇州”的美稱。

仁者愛山,智者愛水。在石塘港沿祝家的朝門上就有一塊刻有“智水仁山”的牌匾。因為這山這水,石塘培育了人才,也引來了人才。

《唱支山歌給黨聽》的詞作者姚筱舟、“郭沫若獎學金”首獲者毛潤生、將《字門正宗》拳術發揚光大的胡遺生、現代著名國畫家饒草榮等等都是土生土長的石塘人。

南宋著名愛國詞人辛棄疾晚年寓居五堡洲,被譽為“百年來鉛山未曾有過的書法家”的陳靜吾選擇在丁馬山定居,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裡,我還必須提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石塘通”——盧志堅。盧志堅身上集中了石塘人共有的品質:一是好學,二是淳樸,三是執著。

有人戲說,盧志堅喚醒了石塘的記憶,石塘因盧志堅而名;石塘的記憶中也必將有盧志堅的身影,盧志堅又因石塘而名。

我看,隨著紀錄片《茶葉之路·古鎮石塘》、《茶葉之路·連四古紙》又連續兩次走進央視10套,石塘和盧志堅更是誰也離不開誰了。

歷史上石塘是閩贛交通要道和貨物集散地,又是古代江南五大手工業基地之一。

碼頭文化、古建文化、飲食文化、紙文化、竹文化......集綠色、紅色、古色文化為一體:品重洛陽的“千年壽紙”連四紙、關上紙和毛邊紙;遠近聞名的石塘板凳燈、傳統手工錫壺和手工竹編;

八方飄香的石塘米酒、石塘米粿和石塘葛粉;儲存基本完好的219幢明清古建築,以及大夫第裡雕刻精美的江南第一樑;

贛東北抗日史上不可忽略的“新四軍石塘整編”和“國民黨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司令部訓練總隊第二大隊”等等等等。

無怪乎自2003年被評為“江西省歷史文化名鎮”後,石塘後又被評為了“中國歷史文化名鎮”,也無怪乎石塘能被稱為“中國明清建築博物館”,連四紙製作技藝能入選中國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目錄。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敢提筆觸及石塘,因為我知道貧瘠的詞彙和乾枯的句子難以描摹石塘萬分之一的深度和風韻。

酒香也怕巷子深,再厚重的文化也需要人去傳播和傳承。石塘是一個文化底蘊深厚的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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