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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的一箇中午,秋陽高照,秋風習習,院中的李子樹葉沙沙作響。李白趁一家人午飯後小憩的時候,一個人來到院中樹底下舞動龍泉寶劍。

龍泉寶劍是父親李客傳的傳家之寶,李白一直帶在身上,並且天天聞雞起舞,極少間斷。一為健身,二為防身。最近夫人的身體欠佳,三天來為她請醫熬藥,早晚服侍,眼見病體日見好轉,高興之餘,這才想到三天沒練劍術,就抽空補一補。他左劈右刺,前擋後護,由慢到快,劍光閃閃,習習生風,只見一團白練在快速旋轉著。

“好劍法!”

李白醉酒舞劍圖

李白練得正在興頭上,聽到叫好聲連忙收住了架式,抬頭一看,只見眼前來了一個身著烏紗紫袍的中年官員,旁邊還有一青年隨從牽馬跟隨。他認出夾此人縣本且的父母官張知縣,連忙躬身施禮道:“知縣大人,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吹到寒舍來的?有請,有請。”

張知縣是進士出身,喜好詩文,曾兩次慕名到李白家中拜訪。李白也曾去縣衙回訪過,兩個人也算是比較熟悉了。李白當下把張知縣讓進堂屋,招呼孩子敬上了香茶。

張知縣坐在李白家堂屋正中的竹椅上,手捻著下巴上的一撮山羊鬍子,朝著李白笑了笑。李白立即問道:“知縣大人公務向來繁忙,今天進山可能有什麼公事吧?”

李白

“下官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前來賀喜的,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

“聖上下詔,宣你立刻進京面見。”

“啊——”李白猛一驚喜,馬上想到在剡中時與吳筠的惜別情景,料定這次是吳筠舉薦發揮了作用。自己奔波半生,不就是等待這一天嗎?這樣看來,皇上還是聖明的皇上呀!

張知縣收起笑臉,整冠理衣,十分嚴肅地說:“聖旨下,李白跪聽宣詔。”

李白趕緊跪下:“臣布衣李白洗耳恭聽。”

張知縣從懷中拿出了一卷黃封絹書開啟後高聲讀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日:嗟爾李白胸懷大志,辭親遠遊,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拜萬人師,寫詩千首,聞名遐跡,可謂奇才。朕素有愛才之心而求賢若渴。今特詔卿進京陛見,早授官職,為國效力!

欽此!

“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白詩意圖

張知縣放下手中的詔書,雙手扶起李白說道:“先生此去一定會來個魚躍龍門。這是先生您的無上榮耀,同時也是我們南陵縣的榮耀!這裡有紋錢百兩,權當路資!望先生笑納。”

李白設家宴款待了張知縣,許氏親自殺雞宰鵝下廚操作,她的喜悅心情甚至還超過了李白。回想起自己這個相門之女,當初嫁給李白時,早就看出他才華非同一般,一定會有乘風破浪的這一天的。現在夫君的才識終得到認可了,這真是社稷幸甚!家門幸甚!小伯禽知道爹爹剛回家又要家出走,噘起個小嘴十分不高興。平陽說:“弟弟,弟弟,爹爹這次出門和以往不一樣,他是去京城長安面見皇上呀!”

李白詩意圖

“京城在哪兒,離我們這兒有多遠?皇上是多大的官呀?”

“京城離這兒有幾千裡之遙。皇上是管全部大官和小官的官呀。”

“那,爹爹也會做官嗎?”

“當然要做官啦。”

“爹爹做了官以後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不會回來了。”

“我就不讓爹爹出去當官。”

“傻弟弟,爹爹不回來是由於公務繁忙,他會接我們都到京城居住的。”

“啊!太好啦!太好啦!我們也能到京城去了。”伯禽高興得拍手直跳,“那就快點讓爹爹到京城見皇上,做個大官吧!”

“快切肉吧!”許氏敦促女兒,“別跟你弟弟磨嘴皮說傻話了。”

家宴之後,張知縣叮囑李白要早日啟程,就帶領隨從騎馬回縣城了。當杯盤狼藉的八仙桌旁只剩下一家四口人,許氏這才喜不自禁地吩咐一雙兒女:“快,快向你們爹爹磕頭祝賀。”平陽首先跪下講到:“女兒祝賀爹爹。”

小伯禽看到姐姐跪下,也學著姐姐樣子跪下說:“爹爹做了大官後,可要早點派人來接我們呀!我也想到京城去。”

“當然,當然!”李白攙起了一雙兒女。

許氏說:“夫君,不知你什麼時候啟程?”

“不急,不急。”

“怎麼不急?你不是為了這一天,都忙了大半輩子了嗎?”

“娘子可知道劉玄德三顧茅廬的故事?”

“你想學那諸葛亮?等聖上也來個三顧茅廬?”

李白點了點頭:“是的,我可不是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凡夫俗子。

聖上若真的求賢若渴的話,也必會像蜀漢的劉玄德!”

“那——你就再等一等你的劉先帝吧!”許氏雖然有些擔心,但也不好說什麼,還是依從了李白。

唐玄宗

十天之後,果然張知縣又來下達皇上的第二道詔書了。李白接詔後仍然穩坐不動。又是一個十天後,張知縣又來下達皇上的第三道詔書了。李白這才準備行裝,啟程奔赴長安。張知縣這時感慨地說:“先生,下官算是服了你了。”

“服我什麼?”

“服你猜透了聖上的心意,讓你這個當今的諸葛亮被三請以後才能出山。”

李白詩意圖

眾人前呼後擁地陪伴著李白緩緩前行,一直來到了江邊的渡口上。

李白此時心潮起伏,詩情激盪,隨口吟出了《南陵別兒童入京》一詩: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爭光輝。

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嵇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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