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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這段時間,豬價就開始飛起來了。

從11月初的每斤不到30塊,漲到了40多塊,整體漲幅高達46.41%。房價要有這樣的漲幅,估計人們會瘋了一樣地搶房子。

現在,人們都來搶豬了。乘著豬價飆升的東風,原本跟豬圈毫不相干的企業們,也摩拳擦掌地衝進豬圈裡,用嘴啃下一塊肉來吃吃。最引人注目的要數房地產企業了。

在不久前召開的一次行業大會上,新希望集團董事長劉永好透露,“過去一年多的時間,僅從房地產過來跨界養豬的企業就超過1000家。”

養豬,彷彿變成了一件時髦的事情。

可時髦不等於容易。

要知道,養豬的成本並不低。曾經掉過坑的王健林說,養十萬頭豬比建個五星級酒店還貴。

除了成本高以外,最重要的,養豬行業都逃不過一個“魔咒”——豬週期。

當新的一輪暴漲到達頂點以後,下一個更深的谷底又必然地等著養豬的人。

即便如此,為什麼房企還要去養豬?他們看上的,到底是白白胖胖的二師兄?還是養豬的那塊地?

未來,當更多的資本入局,會對養豬業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養豬散戶會因此消失嗎?被壟斷市場後我們還能吃得起豬肉嗎?

這篇文章,我們就來聊一下,房企養豬背後的影響和變局。

眾所周知,今年的房地產進入了冰天雪地,為了賣房,很多房企都打出了打折降價促銷的口號。

畢竟,對於重資產、高負債的房地產開發商而言,一旦高週轉的模式被按下暫停鍵,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死亡”。

房子越來越賣不動的同時,又遇上了“三道紅線”,這是專門管理房企融資的。對房企的融資評級從低到高按“紅、橙、黃、綠”四檔管理,踩中三道紅線的房企,融資將會受到非常嚴格的監管。意味著資金鍊一夜之間面臨著斷裂的風險。

於是,房企紛紛開始另謀出路。

養豬,是他們繼房子之後盯上的第二個風口。

據農業農村部監測,截至12月全國農產品批發市場豬肉平均價格為42.49元/公斤,短時間內,豬肉價格已經大幅反彈。相比11月初時,大概29.02元/公斤的豬價,大漲了46.41%。

在現實的豬價面前,房價也只得甘拜下風。

養豬是一項流傳了幾千年的傳統手藝,但以前很少有人能想明白,養豬能發家致富到何等程度。

2020年,如果養殖戶是自行繁殖自行飼養,單頭盈利可以保持在1500-2800元/頭的區間。如果是外購仔豬後再飼養,單頭盈利在年初高點時大約2000元/頭。

這樣的利潤是什麼概念?

市場上,一瓶1499元的飛天茅臺,利潤佔比高達49.1%,但也就736元。一頭豬的利潤最高已經等於2.8瓶茅臺的利潤。

另外,有資料顯示,開發商賣一平米房,行業平均利潤只能賺1200-1500塊錢,而賣一頭豬能賺2000塊錢。搞房地產不如養豬這句帶著誇張和調侃的話,確實有些道理。

在房地產不景氣和養豬高額利潤的情況下,房企們都把目光瞄準了豬仔們。

房企龍頭做起了先行者。恆大、碧桂園、萬科紛紛進軍養豬業。

天眼查資料顯示,中國目前有超過1400家經營範圍同時包含“豬”和“房地產”的企業,其中6成以上的企業成立於近些年。

房企扎堆進入養豬業的同時,我們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養豬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其實,國內最早入局養豬的房企是萬達。

2014年12月,萬達董事長王健林宣佈要在貴州丹寨縣投資10億元,建立30萬頭規模的土豬養殖廠和屠宰加工廠,並以扶貧方式讓每戶農民入股,且收益歸農民。

但沒多久,這個想法就落了空,萬達的幫扶專案又變成了種硒米。

王健林更生氣地是,養豬竟然比開酒店成本還高。

在後來流傳的一段影片中,王健林滿是不平地說了這樣一番話。“原來我以為蓋個豬場……他回去跟我說十萬頭豬場要幾個億,我說你蓋個豬場要幾個億,我們蓋個五星級酒店才多少錢?”

後來的王健林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踏入養豬這個艱苦的行業。

要做一個專業化的規模養殖場,僅僅10萬頭的養殖量只能算是玩票。

以國內的豬企龍頭們為例,2020年10月,牧原股份銷量為151.6萬頭,正邦科技為123.75萬頭,新希望為91.15萬頭。

當豬圈裡嗷嗷叫的生豬越多,企業所需要負擔的養殖成本也就越多。

其實,養豬也是一門需要砸錢的生意。

不管是家庭養殖戶,還是新進入生豬養殖行業的資金,又或是現有的規模化養殖企業,成本都要7-8塊錢一斤。

一頭豬動輒幾百斤,算下來,成本無論如何不會少。

農村農業部曾給出了養豬的成本資料:10月份出欄一頭商品肥豬成本為1850元。

照此計算,房企老闆們要是想養10萬頭豬,成本起步就是1.85億。

雖然在很多人眼裡,養豬是一個終日與飼料和糞便為伍的行業,但只有吃肉的時候,才會發現每一斤豬肉背後,都是沉甸甸的人民幣。

說起燒錢,養豬也不比其他的新型行業差,每一隻豬,都是一隻行走的碎鈔機。

然而,阻攔首富養豬大業的還不只有成本問題。

只要是養豬的人,都逃不過一個詞——豬週期。

豬週期是指一種經濟現象,在豬肉的價格變動過程中,總是重複性地出現“價高傷民,價賤傷農”的週期性豬肉價格變化怪圈。

自1994年6月份以來,我國豬肉價格波動經歷了6個完整週期。豬週期持續時間從最初的25個月,逐步拉長到59個月,總趨勢是持續時間越來越長、波動幅度越來越大。

每次“豬週期”,故事和情節都非常類似:豬肉價格下跌——養殖戶大量淘汰母豬——生豬供應量減少——肉價再次上漲——養殖戶倒過頭來大量補欄——母豬存欄量大增——生豬供應劇增——豬肉價格再次下跌。

但價格上漲,就是週期到頂的開始。也是週期走入下半截的開始。

生豬繁育週期,再加上因豬價上漲刺激補欄所用時間、豬肉供應增加帶來價格下跌的時間,一輪從漲到跌的週期恰恰是3-4年。

這就讓養豬這件事變得像是一場賭博,養豬需要的大量資金就像是一個資金盤,把行業裡的玩家都圈在裡面,隨著週期的浪潮起伏。

而這輪豬週期,剛好是從2018年開始抬頭,到現在豬肉價格已經連續飆升近2年,有人稱,這是“史上最強豬週期”。

但是,這個最強豬週期已經快要見頂。

華金證券的研報就預計國內2021年豬價將呈現震盪下行的大趨勢。

中國農業科學院北京畜牧獸醫研究所副研究員朱增勇曾表示,預計本輪週期將持續5年左右,在2023年結束,繼而進入下一輪週期。

這樣計算,明年初恰好是這一輪豬週期的豬價高點。

現在入場養豬的1000家房企養的豬,從補欄母豬幼崽,一直到母豬生產、仔豬出欄,需要12-18個月左右。到時候剛好碰到下行週期。

現在進場擺明了大機率是要高位站崗的,房企們難道都傻嗎?

他們當然不傻。房企養豬,醉翁之意不在豬,而在地。

自2018年發生非洲豬瘟疫情以後,中國進入“缺豬”時代。國家對企業開展養豬事業的高度支援,也體現在了土地政策上。

去年9月,自然資源部辦公廳就保障生豬養殖用地提出了三條措施。

大概意思就是,生豬養殖設施用地可由養殖戶與鄉鎮政府、農村集體經濟組織透過協商並簽訂用地協議的方式獲得用地。

換句話說,養豬拿地一定程度上是開了“綠色通道”。

然而養豬拿到的地還是農業用地,並不能直接用於建設用地。

重慶“地票改革試點”的方案巧妙解決了這個問題。

重慶地票改革有一個特點,就是“耕地佔補平衡”的方式,比方說開發商把市區附近的閒置農用地改成建設用地了,可以在偏遠一點的地方把相同面積的建設用地改成農用地,這樣互換之後,盤活了土地,但是建設用地和農用地的面積還是原來的數目。

雖然這個方案起初是為了解決欠發達地區的經濟發展,但後續也開始被髮達地區省份借鑑使用。

所以,農用地靈活置換成建設用地的政策,對於房地產來說就像新一輪的圈地運動。

過去的這些年,中國一直處於快速的城鎮化過程中,未來10到15年的城鎮化率必然達到70%—80%。

在這個過程裡,農村的“空心化”、“老齡化”的趨勢越來越明顯,未來“並村”、“並鎮”是必然趨勢,這個過程中必然會騰挪出大量農業用地、集體用地。

這些騰出來的地,也許已經被養豬的房企們相中了。

這樣看來,房企們打著養豬的旗號,利用“養豬”的機會把握未來城鎮化的“圈地”機遇,或許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管房企衝進豬圈是為了二師兄還是為了地皮,他們的進入本身,就會給這個行業帶來巨大的改變。

國內生豬養殖的一個特點就是,既有年產數百億的龍頭企業,也有無數中小規模的散戶。

2020年上半年,生豬出欄量較大的八家上市養殖公司共出欄1953.59萬頭,僅佔全國出欄量的7.78%。換句話說,絕大部分的豬都是散戶們養出來的。

而對於散戶來說,則不會考慮那麼多。他們更希望豬價越高越好,自己能夠一年賺的錢夠一輩子花。

事實上,豬週期的出現,一定程度上就在於中小養殖戶盲目跟風。大批的房企資本跟著入局,供給大幅增加,極大地加速了豬週期的出現,更會加深了豬週期的低谷。最後的結果是相互踩踏,豬價大跌,受傷的還是散戶。

這些房企帶著雄厚資本來養豬,的確在生豬供給量上能起到一定保障作用;但是,這些資本本身是帶著任務而來的,它們的規模對生豬生產和豬價起到左右的作用;

比如,這些資本達到一定的程度時,它可以左右生豬存欄量或者出欄量,而生豬存欄量又可左右生豬價格。

這意味著,大資本們隨時可以透過調節豬肉供給影響豬價,然後把散戶或者中小養豬場一家家擠死了。市場最後就剩下這些房企們壟斷了供給,養豬散戶和養豬場老闆們的飯碗,隨時都會被搶走。

飯碗不留,連豬槽也要被搶走?

畢竟這是生活必需品,利潤空間大著呢。

所以,我們來說個直白的——當跨界養豬發展到一定規模的時候,豬肉價到底誰說了算?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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