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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爾、羅斯福和斯大林在雅爾塔會議上的合照

丘吉爾不僅是冷戰的“先知”,出於對蘇聯的敵視,一向好鬥的他還在二戰結束前制定了一個對蘇戰爭計劃——“不可思議的行動”。按照這一計劃,第三次世界大戰將在1945年7月1日爆發,屆時英美將把蘇聯從東歐驅逐出去。

不滿蘇聯控制東歐

1945年春,當丘吉爾得知美國人停止向柏林進軍,從而使希特勒的堡壘成為蘇軍囊中之物時,他非常憤怒。他力促艾森豪威爾搶在蘇軍之前攻佔柏林,美軍參謀們反過來教訓英國盟友,稱軍事規劃不能斷斷續續地受政治考慮的影響。作為一個老牌反共分子,丘吉爾不信任斯大林,尤其是《雅爾塔協定》簽署僅僅兩週,蘇聯勢力就席捲東歐。丘吉爾認為,盟軍應當持續東進,直到蘇聯人顯示出意願去遵守《雅爾塔協定》對歐洲未來的規定。

丘吉爾的擔心體現在給外交大臣艾登的備忘錄裡:“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俄國的強權有擴大趨勢。戰爭結束後,俄國控制的區域將包括波羅的海沿岸地區、德國東部、捷克斯洛伐克、奧地利大部、南斯拉夫、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這將是歐洲歷史上最為悲哀的事件之一,我們應該儘早和俄國攤牌,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時機。”須知,1939年9月,英國就是為了波蘭才向德國宣戰的。

試圖動員被打敗的德國

5月8日,當大多數人都沉浸在戰勝納粹德國的喜悅之中時,丘吉爾在接下來的幾天卻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隨後,丘吉爾邀請蘇聯駐英大使古謝夫到唐寧街吃午餐,沒想到,在就餐時,心情不佳的丘吉爾狠狠訓斥了古謝夫大使。丘吉爾“咆哮”著列出了蘇聯的幾項“罪狀”:將波蘭“共產黨化”,共產黨軍隊(指南斯拉夫軍隊)試圖佔領義大利東北部港口城市的裡雅斯特,英國外交代表被禁止訪問布拉格、維也納和柏林。

在此之前,丘吉爾力促美英蘇迅速舉行高峰會晤,且希望搶在蘇聯穩固其勢力範圍前召開,以掌握更多談判籌碼。杜魯門同意立即舉行會晤。然而,談判沒有結果的話西方有別的選擇嗎?丘吉爾認為有,那就是開戰。德國投降幾天後,當丘吉爾向參謀人員諮詢英美聯軍是否能夠主動進攻驅逐蘇軍時,參謀們大為震驚。參謀們被告知假定英美國內完全支援這一戰爭,計算能在多大程度上利用德國的人力和工業資源,換句話說,就是將戰敗的德國動員起來。甚至還有一個明確的作戰日期:1945年7月1日。

英軍在草擬作戰計劃時,進行了一番掩飾。在題為《俄國:西方文明的威脅》報告中,他們推測蘇聯很可能同日本進行著幕後交易。據此,進一步推斷出蘇聯可能同日本結盟,幫助日本加強本土防禦,從而給太平洋戰場帶來更大變數。此外,蘇聯還有可能入侵伊朗和伊拉克,奪取那裡的油田;進攻土耳其和希臘,切斷盟國重要的供應線;通過低地國家(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入侵法國。

根據這一計劃,盟軍將集結47個師對蘇軍發起突襲,其中有14個裝甲師和4個波蘭師,另外還有40個師作為預備隊和執行佔領任務。重新武裝和訓練起來的10個德國師將在夏季加入戰鬥。不過,情報顯示,盟軍將同蘇軍170個師作戰,其中30個師為坦克師。該計劃估計,盟軍有望奪取制空權和制海權,但蘇德戰爭證明,同蘇聯交戰最重要的還是陸軍。一旦開戰,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是一場迅猛的閃電戰使蘇聯的戰爭機器受損,蘇軍從東歐撤退,要麼是盟軍和蘇聯陷入僵持,鹿死誰手難以確定。

在5月22日送交給丘吉爾的報告中,計劃制定者們這樣寫道:“如果我們同俄國開戰,必須做好打一場總體戰的準備,不僅持續時間很長,而且代價也非常高。”關於重新武裝戰敗的德國軍隊,英軍最高統帥部分析認為,曾經在東線苦戰過的德國老兵很可能不願意重複這樣的經歷。布魯克元帥憂心忡忡,他在日記中寫道:“這個荒誕的計劃不可能成功,毫無疑問,現在俄國在歐洲擁有極強的實力。”

美國拒絕對蘇發動戰爭

6月8日,丘吉爾收到計劃草案,並附有三軍參謀長的書面意見:“一旦敵對行動開始……我們將被拖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去。除非有美國的大力支撐,否則根本沒有擊敗俄國人的可能性。”要是美國人沒能堅持到底怎麼辦?丘吉爾對此感到恐懼,如果美國撤出這場戰爭,英國將完全暴露在蘇聯的強大軍力之下,1940年的歷史就會再度上演。

在一張回條中,丘吉爾諮詢英軍高階將領:“假如法國和低地國家沒有能力阻擋蘇軍向大西洋沿岸推進,那時,我們將如何保衛英倫三島?”對於丘吉爾的疑問,參謀長委員會得出一致結論,蘇聯海軍實力有限,不大可能對英國實施兩棲登陸作戰,同時也排除了蘇軍大規模空降英國的可能性。蘇聯最有可能對英國實施大範圍的火箭轟炸。

6月10日,行動計劃書終於完成。同丘吉爾預計相反的是,美軍正忙於向太平洋戰場調兵。此時,美國總統杜魯門發來一封密電,明確表示美軍不會參與對蘇聯的戰爭。丘吉爾1941年時曾設想“戰後世界是英美兩大國的世界,蘇聯在苦苦掙扎,需要西方給予援助來重建國家”,然而,現實很殘酷,虛弱的英國只能選擇緊跟美國。1945年7月,丘吉爾在大選中落敗,離職前,他特別命令將“不可思議的行動”放入地下檔案庫。

進入1946年,美蘇競爭加劇,美國感到有必要制訂對蘇應急軍事方案。8月30日,英美高階將領舉行非正式會談,商討如何應對蘇聯威脅。覆滿灰塵的“不可思議的行動”被取了出來,但這份攻擊性十足的軍事計劃仍沒得到美國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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