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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出國那天,暗戀的男神拉著我大醉一場,後來他喝糊塗了,突然抬頭盯著我,原本黯淡的眼眸迸發出失而復得的欣喜,然後我就被他拽過去緊緊抱住。

還來不及欣喜,下一刻,他就在我耳邊近乎懇求地道,“別出國了好不好,我喜歡你,許意,我喜歡你啊。”

他抱著我,喊的卻是許意。

1

當陳喬又一次把枇杷遞到我跟前時,我告訴他,我對枇杷過敏。

陳喬微愣,看了一眼手裡沒有送出去的枇杷,好看的面上露出了幾分不知所措,“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嗎?”

我衝著他笑,“陳喬,喜歡吃枇杷的,是許意。”

而我,叫許知,許意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2

許意這個名字出現的那一刻,像平地驚雷一般,在我們耳畔炸起。

陳喬一個不穩,手中枇杷滾落在地。

他臉上極快地劃過一絲不自然,頗有些心虛地彎下腰,嘴上嘟囔,“枇杷好像掉地上了。”

我看著陳喬就著這個姿勢,無神地尋找剛才掉落在地的枇杷,鼻尖一陣發酸。

這個反應我很熟悉,以往陳喬做錯事的時候,也總用這樣無措的目光看著我,或者左顧右盼不提這一茬,然後我便會毫無底線的妥協。

其實以前陳喬也不是沒有給我遞過枇杷,只是那時我都會選擇若無其事地接過,然後放在一邊,便是不能吃,也不願看他為難。

可這一次,我突然就不想了。

我想讓陳喬清醒,我要告訴他,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許知。

沒錯,男朋友,陳喬是我男朋友,可除了我跟陳喬,沒有任何人知道。

我猜,陳喬會願意做我男朋友,是因為他得不到許意,我便成了他的退而求其次。

陳喬愛慘了許意,有了我,陳喬就能肆無忌憚地懷念許意。

而我,恰巧愛慘了陳喬,不惜作踐自己,做他心裡許意的替身。

我想,只要我對他足夠好,總能感動他,讓他放下許意,徹底接納我。

許意出國後,是我陪在陳喬身邊,分享他的喜怒哀樂。

所以許意告訴我她要回國時,我不免生出幾分想跟她比較的心思。

我與陳喬這幾年的親密,是許意比不了的,所以我應該,還有一點贏的機會吧。

我盯著陳喬,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桌子下的手攥成一團,緊扣著手心,“姐姐說她要回國了。”

3

陳喬原本無措的眸光猛地散去,他盯著我,又像是透過我在看許意,聲音欣喜又帶點艱澀,“你說什麼,她要回來了,什麼時候?”

我看到他原本黯淡的眼眸忽然有了星光閃爍,原來,只有提起許意時,他才會如此迫不及待與鮮活。

他分明與我過分親密,可他還是會下意識惦記許意。

沒關係,我告訴自己,沒關係,許意畢竟是他的白月光,我應該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放下的。

只要他沒有別的心思,只是偶爾懷念過去,我可以接受的。

畢竟他這輩子,只能是跟我糾纏,他跟許意,他早就沒機會了。

所以我該體諒他。

我索性做出不解的樣子,問他,“陳喬,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要回來的,是我姐姐啊,跟你陳喬有什麼關係。

你只是暗戀,你連對許意告白都不敢,除了我,誰還會知道你對許意的心思呢。

可你已經招惹我了,你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你以為許意會跟自己妹妹的男朋友有牽扯?

光這樣還不夠,我要陳喬徹底死心,只有這樣,他才能全心全意守著我,生不出旁的心思,“對了,我之前跟姐姐聯繫時提起你了,姐姐也很替我高興。”

陳喬笑容僵硬,頗為狼狽地低下頭,“你之前不是說,不願意太多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我衝他笑得格外燦爛,“可姐姐不是外人啊。”

4

陳喬的臉色瞬間異常難看。

那天之後,陳喬便沒再聯繫我。

我知道我破了他的底線,他對我生了惱怨,可他又不能真的不聯繫我。

畢竟在我舔他的這幾年,他公司,他的人脈,甚至他出席的酒會,都是我在替他出面。

他篤定了我不會背叛他,又不願意拉下臉服軟,只能先冷著我,就像每次爭執,都是我先一步低頭。

我明明有更廣闊的天地,可因為陳喬,我甘願做那個默默無聞的人。

儘管是我先一步利用許意回國的消息刺激他,但對於他的疏離,我還是心生不甘。

原來我陪了他這麼久,始終比不過許意一絲一毫。

床頭櫃上還放著陳喬送我的生日禮物,是精緻的小擺件,上面是一對小人兒相依偎在一起,顏色是嬌嫩的粉色。

可陳喬忘了,喜歡粉色的,是許意,而我一貫都會選擇黑色或灰色。

又或者陳喬其實是知道的,可他就是執著地把我當成了許意。

他送我許意喜歡的東西時,會下意識觀察我的反應。他有意無意的試探,他想將我裝扮成他眼中的許意的模樣。

粉色的擺件,草莓味的奶茶,七分熟的牛排,剛上市的枇杷……每一樣,都完美地契合許意的喜好。

每一次他送我東西,都是在用事實殘忍地告訴我,他接近我,只是因為我跟許意相似的面容。

我早就想到的,許意回來,陳喬一定會逃避,不然當年,他也不會連送許意離開的勇氣都沒有。

過分膽怯,映襯了許意對陳喬的特殊。

許意回國那天,我去機場接她,她拖著行李箱,給了我一個極大的擁抱。

我接過她的行李箱,她還是記憶中那副明豔模樣,她看著我,有些驚訝,“你不是最討厭長髮了?”

我腳步慢了一頓,伸手摸上自己快及腰的頭髮,愣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留長髮的,好像是陳喬說,許知,你沒發現自己長髮更好看嗎?

“怎麼了?”見我沒有跟上來,許意轉過身喊我。

“沒什麼,想起一個朋友。”我衝許意搖頭,加大步伐趕上她。

許意輕笑,沒有多問我的出神,“不過你留長髮後,我們倆倒是更像了。”

許意只是隨口一說,而我原本跳動的心忽然就一盆涼水潑下。

我怎麼忘了,許意一貫都是長髮,陳喬說我長髮好看,到底是喜歡我留長髮,還是喜歡我更像許意一點。

我低頭看了眼落在肩上的頭髮,隨口敷衍,“已經這麼長了嗎,可能是最近太忙沒注意到吧,回去我就剪短。”

“沒關係了,小知長髮也很好看的,我之前就跟你說,讓你留長髮了,我再給你扎個丸子頭,妥妥的都市優雅白領。”

許意喜歡朝我撒嬌,也會天馬行空的想著打扮我。

我並不打算糾結這個問題,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將許意接回家我就去將頭髮剪短。

5

得知我與陳喬在一起後,許意十分驚訝。

我理解許意的不解,畢竟許意出國時,我跟陳喬,關係普通的就像那些從不聯繫只存在於記憶裡的朋友。

與陳喬更為熟悉的,是許意才對。

許意會驚訝,卻從不會質疑我,凡是我想做的,她從來第一個支持。

許意問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陳喬的。

什麼時候呢,太早了。

……

大概是我在離開學校的路上,被同校的學長堵住,他腳下襬著浮誇的蠟燭,臉上是勢在必得的得意,在一眾人的圍觀下,衝我笑得輕佻。

“許知,我喜歡你。”

我的話並沒有讓他退步,他上前一步,離我更近,“我想你沒有明白,許知,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我不願意,可以讓我走了嗎?”

我不知道是我過分直白的拒絕惹惱了他,還是在眾人面前沒給他面子讓他下不來臺,他收起臉上的漫不經心,整了整衣服,“許知,再這麼裝下去可就沒意思了,女孩子矜持點是好事,但太過了可就有些作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被拒絕後都會惱羞成怒。

我記得當時被我拒絕後,他臉色發狠,盯著我惡狠狠道,“許知你什麼意思,你不喜歡我你之前有事沒事暗示我是什麼意思,耍著我很好玩?”

在他的控訴下,我大概明白了,他覺得我每次上下課出入教室,都要經過他的位置,並有意無意地看他,所以他篤定了我對他有意思。

我們教室在二樓最裡面,他的位置靠窗,換句話說,只要我們班的人出入教室,必經過他位置的那扇窗,而我有個習慣,是但凡經過有玻璃或者光面的地方,總是忍不住要看一眼。

一個很烏龍的誤會,但對方並不聽我解釋,我耐心耗盡,打算離開。

陳喬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站在對面,開口就是挑釁,“是什麼讓你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自信,人家看你一眼就是喜歡你,那你一天看我好幾眼,莫不是想讓我當你爸爸?”

年少輕狂時,誰也不願意服誰,後面的事,沒有人有心思管我了,因為跟我告白的那人和陳喬打起來了。

對方是個體育生,我以為陳喬這種文文弱弱的人一定會輸,結果是對方灰溜溜地走了。

第一次,有除了許意之外的人願意站在我這邊。

“不過你還是太沖動了,他們那麼多人,萬一一起上怎麼辦。”

“好學生你怎麼回事,我解了你的圍你還這麼多話。”

我低頭,抿嘴不語,陳喬見狀,頗為無奈地開口道,“行了,不嚇唬你了,男人間的爭鬥,哪會讓別人幫忙,看不起誰呢,這是男人的尊嚴,說了你不懂。”

我抿嘴,有些羞愧,我向來嘴笨,除了一個勁的感謝,說不出別的話來。

好在陳喬也沒為難我,繼續道,“這次他沒打過我,下次肯定不會再纏著你了,被你看到這麼沒面子的事,他以後走路都得繞著你走。”

安慰了我,陳喬又開始自得,“跟小爺打,也不看看他幾斤幾兩,要不是今天看他人多給他面子,我鐵定把他揍得更慘,行了,小爺要回家了。”

我盯著燈光下的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想起剛才他的逞能,忍不住捂嘴笑。

那時的陳喬,像我年少時的一場夢,我喜歡他,一見鍾情。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陳喬,會是在許意的生日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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