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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佐書妍

    作為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詩壇上一位很有聲望的詩人,徐志摩追求愛、自由和美,是一個帶著一身浪漫情趣的詩人。他的詩歌全面反映了他對社會、政治、人生、理想的態度。

    他的詩歌共有四本,即《志摩的詩》、《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和《雲遊》。若要評價他的詩歌,我會從以下兩個方面入手:

    1、內容龐雜,思想矛盾;

    2、瑕瑜互見,面貌各異。

    01 內容旁雜,思想矛盾

    徐志摩先後留學過美國和英國,西方社會繁華的物質生活,上流階層富有閒散的生活景況,英國浪漫主義、印象主義、唯美主義的文學作品,都給年輕的徐志摩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理想的狂熱觸發了他創作的慾望,他的“詩情真有些像是山洪暴發,不分方向的亂衝”。

    以後,他在《詩刊弁言》中闡述對詩的認識時說:

    “我們信詩是表現人類創造力的一個工具,與音樂與美術是同等性質的,我們信我們這民族這時期的精神解放和精神革命沒有一部像樣的詩式的表現是不完全的。”

    也許正是抱著這種希求,同時受國內“五四”愛國運動浪潮的激盪,他滿懷資產階級的理想主義和人道主義,“揮一揮衣袖”,悄悄地告別使他深深眷戀的康橋,欣然登程返回祖國。

    徐志摩的思想核心,究竟是什麼呢?他曾宣稱:

    “我是一個不可教訓的個人主義者。這並不高深,這只是說我只知道個人,只認得清個人,只信得過個人。我信德謨克拉西(德語音譯詞,民主的意思)的意義只是普遍的個人主義;在各個人自覺的意識與自覺的努力中涵有真純德謨克拉西的精神;我要求每一朵花實現它可能的色香。”

    不難看出,這種思想的實質就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個人主義。徐志摩認為,人類社會發展的根本原因,是在人們的性靈。他的理想是個人的性靈得到最大自由的發展,對愛、自由的追求和美的享受都包括在內。

    “五四”之後的中國,一方面是革命運動風起雲湧,各種流派的文學社團大量產生,一方面是廣大人民仍處於社會的底層,生活景況十分悲慘。嚴酷的現實與詩人那玫瑰色的理想世界形成了尖銳的對峙,他失望、憂憤、痛心疾首。

    《先生!先生!》、《誰知道》、《灰色的人生》、《叫化活該》等一些作品就深切地記錄了詩人這時的思想軌跡。他清楚地看到:

    “可憐我快餓死了。發財的爺!/大門內有歡笑,有紅爐,有玉杯;/可憐我快凍死了,有福的爺!/大門外西北風笑說:“叫化活該!”

    面對慘淡的底層民眾,目睹人民飢寒交迫的痛苦生活,他的精神感到十分壓抑、憤懣。他要吶喊,要開放他的“寬闊的粗暴的嗓音,唱一支野蠻的大膽的駭人的新歌”,要鼓勵讀者“到民間去,聽衰老的,病痛的,貧苦的,殘毀的,受壓迫的,煩悶的,奴服的,懦怯的,醜陋的,罪惡的,自殺的”、“靈魂的呻吟”。

    由於理想的狂熱、愛的深沉,隨之而來的失望的痛苦也就特別強烈。這使得徐志摩在直麵人生,用“半乾的墨水”移情寄慨時,總是同情多於批判,傷感多於憤怒,憂嘆多於吶喊,頹唐多於昂奮,詩稿多呈“殘破的花樣”。

    在他眼裡,“民族的破產,道德,政治,社會,宗教,文藝,一切都是破產了的。”絕望、殘毀、荒唐、沉淪、惆悵、淒冷、徘徊、破碎這些字眼大量出現於他的筆下。

    他傷心“希望,不曾站穩,又毀了”;他詛咒“誰敢說人生有自由,星光在天外冷眼瞅,人生是浪花裡的浮漚”;他忽而高呼,要用“自剖的一把鋼刀”,“劈去生活的餘渣,為要生命的精華”,忽而又流露出厭世遁世的情緒,宣揚“一切的虛偽與虛榮與虛空”,都將“暴露在最後審判的威靈中”,“在主的跟前,愛是唯一的榮光”。

    散見於徐志摩詩集裡的這些“殘破的花樣”,反映了詩人頭腦中的矛盾,思想上的混亂。對處在重壓下的祖國和民眾,他懷有憐憫心。《廬山石工歌》附錄中就有這樣的記敘:

    “那時我住在小天池,正對著鄱陽湖,每天早上太陽不曾驅淨霧氣,天地還只暗沉沉的時候,石工們已經開始工作,浩唉的聲音從鄰近的山上度過來,聽了別有一種悲涼的情調。……尤其是在濃霧悽迷的早晚,這悠揚的音調在山谷裡震盪著,格外使人感動,那時痛苦人間的呼籲,……那浩唉的聲調至今還在我靈府裡動盪,我只盼望將來有音樂家能利用那樣天然的音籟譜出我們漢族血赤的心聲!”

    托馬斯·卡萊爾

    徐志摩熱愛彌爾頓、拜倫、尼采、甘地、羅蘭、托爾斯泰和哈代。英國哲學家托馬斯·卡萊爾的“永恆的是”(英文為:Everlasting Yes!“永恆的是”的思想是卡萊爾在《舊衣新裁》一書中提出來的。他在這本書中提出了一種宗教唯心主義的“衣裳哲學”,這種哲學認為,整個世界和全部歷史表現為種種外部的衣著、標誌,其後掩蓋著神的永恆本質。《舊衣新裁》的“永恆的是”一章表達了成為詩人極端的個人主義表現的饒有興味的思想。)的哲學觀點特別為徐志摩所推崇。他說:

    “我想望著一個偉大的革命。因此我在那篇《落葉》的末尾,我還有勇氣來對付人生的挑戰,鄭重的宣告一個態度,高聲的喊一聲:Everlasting Yes!”

    徐志摩的“宣告”,原因就在於在中國的現實生活中,“永恆的是”與這位英國哲學家描寫的“黑暗的沙漠”無大差別,這句名言成了徐志摩的靈魂屏障,他的進攻武器。

    凡此,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徐志摩在不少作品裡都滲進了反帝、反封建、反軍閥,為被壓迫者呼號,為尋求自由、愛、美而歌唱的內容。

    儘管他信奉的哲學觀點是錯誤的,出發點也多半源自資產階級民主個人主義立場,但他的這部分詩歌對幫助後人認識、瞭解當時的社會確有一定的積極意義,這是不應忽視。

    當然,徐志摩還算不上一位堅定的民主戰士,他並未透過錯綜複雜的社會現象,洞察到社會痼疾的病根。他雖然有感於軍閥混戰,人民塗炭的殘酷現實,卻找不到真正的出路。

    無怪乎他的詩常常發出無病呻吟、人生無常、世事無望的悲鳴,消極、頹唐、絕望的情緒時有所見,並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傾向越來越佔據主導地位。

    《西窗》一詩,甚至明顯地影射剛取得十月革命勝利的蘇聯,攻擊創造社提出的“無產階級革命文學”的口號。這樣的詩雖然在徐志摩筆下為數寥寥,卻也多少說明了他思想上的侷限、立場上的動搖。

    當然,徐志摩不少詩的思想性還是值得肯定的。譬如《俘虜頌》的:

    “幹什麼來了?/這“大無畏”的精神?/算是好男子不怕死?——為一個人的荒唐,/為幾元錢的獎賞,/闖進了魔鬼的圈子,/供獻了身體,/在鳥龍山下變糞?”

    詩中嘲笑、諷刺那沒有頭腦、糊里糊塗替主子賣命送死的俘虜,鋒芒實指向那些不顧人民死活,一味用士兵的軀體和生命去爭奪自己的地盤,謀取私利的各地軍閥,反戰的立意顯而易見。

    《大帥》一詩,更是直截了當地揭露了軍閥的兇殘暴虐:

    “大帥有命令:以後打死了的屍體再不用往回挪(叫人看了挫氣),就在前邊兒挖一個大坑,拿癟了的兄弟往裡擲,擲滿了給平上土,給他一個大糊塗,也不用作記認,管他是姓賈還是姓曾!也好,省得他們家裡人見了傷心:娘抱著個爛了的頭,弟弟提溜著一隻手,新娶的媳婦到手個膿包的腰身!“

    剪取這樣一幅悽慘可怖的畫面,詩人表露出的是對不斷挑起戰禍,陷民眾於水火之中的官僚、軍閥的憎惡,對違反人道主義的暴行的憤恨。

    除去這些政治詩,徐志摩還有一些被公認為最能代表他創作風格的抒情短章,如《沙揚娜拉》、《車眺》、《再別康橋》。這部分詩歌的共同特點是:文字清雅秀麗,意境幽謐恬淡,富於浪漫主義色彩和情調。

    比如那首《沙揚娜拉》贈日本女郎寥寥四句,使人恍若身臨其境。用“水蓮花”比附素以賢惠聞名於世的日本女子,美麗動人,形神貼切;用“不勝涼風”來描繪告別之際躬身還禮的日本女郎,更增添了這形象的溫柔和嬌羞之態。

    那一聲聲輕柔甜潤的“珍重”,悱側動人地蘊藉著友人們因愉快的相會,而帶來的依依惜別之情。小詩沒有正面塑造人物形象,沒有具體敘述活動場面,也沒有什麼更多的故事內容,僅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句普通的告別語,就使人產生了豐富的聯想,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最後,詩人摹日語“再見”之音道了一聲“沙揚娜拉”,再度渲染了這似水的柔情,吟詠出一個意蘊幽深的迴音。

    那一首《再別康橋》也是一首流傳很廣、久唱不衰的抒情歌謠。康橋(即劍橋),曾在詩人的生活中佔據過重要的地位。他的人生觀、藝術觀、創作慾望都是在這裡形成的。

    那“河畔的金柳”,“波光裡的豔影”,不僅在他“心頭盪漾”,更有一種夢幻般神奇的力量,催使他神思飛揚,異想“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爛裡放歌”。

    與眾不同的是,詩人別離如此鍾情的康橋,既不是“淚灑相思地”,也不是慷慨陳辭,放歌而去,只是像來時一樣,悄然無聲地走了。唯餘一片淡淡的雲彩裹藏著詩人無限的柔情,默默地飄浮在異國他鄉的天際。

    這是多麼縹緲、超脫的意境啊!難怪他後來的妻子陸小曼說他“有些神仙似的句子看了真叫人神往,叫人忘卻人間有煙火昧。”

    還需指出,徐志摩也寫過一些無聊、頹廢、色情的詩。如《猛虎集》第一首《我等候你》,描繪的是一個痴情的男子等候情侶赴約時的內心活動,詩中有這樣的句子: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這不來於我是致命的一擊,/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陽春,/叫堅實如礦裡的鐵的黑暗,/壓迫我的思想與呼吸,/打死可憐的希冀的嫩芽,/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給妒與愁苦,生的羞慚/與絕望的慘酷。”

    毋須多作剖析,這種情調很不健康,也不是一個真正想追求幸福、美滿愛情的男子應有的。寫到這裡,這首詩歌已不能稱之為優雅的小夜曲了。可接下來的內容更是糟糕,詩人肉麻地表白:

    “痴!想碟碎一個生命的纖維/為要感動一個女人的心!/想博得的,能博得的,至多是她的一滴淚,/她的一陣心酸,/竟許一半聲漠然的冷笑,/但我也甘願!即使/我粉身的訊息傳給/一塊頑石,她把我看作/一支地穴裡的鼠,一支蟲,/我還是甘願!”

    如此庸俗低下、自作多情的嘮叨,既無意境,亦無美感,唯一可見的,倒是詩人日趨枯窘的思想,日漸消沉的意志。

    這也說明,一個詩人,不管他有多麼嫻熟的藝術技巧,多麼睿敏的創作靈感,一旦在尖銳激烈的社會矛盾中失去方向,畏縮退避,躲進象牙之塔,鼓吹為藝術而藝術,沉溺在個人感情的裡孤芳自賞時,就必然陷於迷途而不能自返,不會寫出經得起時間檢驗的,思想性和藝術性俱佳的作品來。

    徐志摩擅長寫需要用語言表達的一種情緒,即當一個人看到土地開始散發芳香,在廢墟里,在草叢的蔭影下出現一些僻靜的角落,從那裡傳出切切的私語和朗朗的笑聲時,他所感受到的情緒。

    可時代還需表達出另一種情緒,即遊行隊伍的天崩地裂般的呼喊聲。

    02 瑕瑜互見,面貌各異

    徐志摩熔鑄中國古典詩詞、散曲、民歌的精華,兼取歐洲浪漫派詩人的風格樣式,積極、認真地在現代白話格律詩的原野上耕耘,形成了一種新穎、獨特、清新的詩風。

    崇拜者,歎服那情感熾熱、韻律諧和、文采照人、意昧雋永的詩句,譽其為“一手奠定文壇的健將”;反詰者,則揭其生搬硬套、晦澀模糊、支離破碎、矯揉造作的痼弊,貶其為詩壇“小丑”。

    客觀而論,徐志摩的詩確實存在著過於雕琢形式,刻意追求技巧的唯美主義傾向。且越至後期,越趨於極端。不過,也需要從徐志摩所處的歷史時期、社會環境、生活遭遇出發,不能簡單籠統地予以肯定或否定。

    在風雨如磐的險惡環境中,詩人高舉為藝術而藝術的標語牌,有時可能是言不由衷的,骨子裡或許含有不與統治者合作的內蘊。如果確是這樣的話。那麼其進步性就不當被漠視。當然,這種軟性抵抗難免流於消極。

    比如,徐志摩後期的一首詩《雁兒們》:

    “雁兒們在雲空裡飛,/看她們的翅膀,/看她們的翅膀,/有時候紆迴,/有時候匆忙。/……雁兒們在雲空裡彷徨,/天地就快昏黑!/天地就快昏黑!/前途再沒有天光,/孩兒們往哪兒飛?”

    該詩樣式別緻,格調殊眾,藝術上頗有特色。二、三兩句採用疊置的手法,同樣的內容,音值卻增長一倍,語氣加重,印象亦深,與後兩句詩互為照應,融洽得體,不僅能吟詠,也很好看,不失為一種新穎獨特的詩歌體裁。

    可惜的是,這首身段美麗的小詩,思想性卻十分貧乏。看來看去,只見些許淡淡的、莫名的惆悵織在字裡行間。茅盾也對這首詩歌評價說:

    “我們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那麼一點微波似的輕煙似的情緒。”

    聞一多強調詩要具有“音樂美”,乃是借用音樂的術語,把單純詞、複合詞、片語看作“音節”,要求在一首詩中,每一行音節的數量變化要有規律可循,有節奏感,讀起來琅琅上口,易誦耐聽,富有音樂性。

    比如,著名的《伏爾加船伕曲》沉雄渾凝,蘊含著俄羅斯民族對沙皇統治的深深不滿,是一首富於反抗精神的縴夫之歌。徐志摩模仿它寫了一首《廬山石工歌》,除了“鄱陽湖低廬山高”,“電閃飛大雨暴,天昏地黑上山去”幾句話外,通篇就是“浩唉”的語氣詞堆砌。

    雖然作者飽蘸濃墨,精心設計,大量地使用了感嘆號,仍不能產生類似《伏爾加船伕曲》那樣粗獷激越的藝術感染力。因為船伕曲中的“嗨喲”透過不同音色、不同節奏、不同音量的對比交替,一下子就能強烈地震撼聽眾的心靈。

    而《廬山石工歌》中的“浩唉”,沒有模進、變奏、轉調這些音樂特有的藝術手段作支撐,僅靠感嘆句或三節一句、兩節一行的不斷反覆,仍然是靜止的文字,無法達到音樂那樣具有強烈動感的效果。

    毋須否認,徐志摩對白話詩技巧的探索、創新,還是很有成就的。這首先表現為他的詩形式多樣,風格清新。

    比如,《一條金色的光痕》用的是硤石土白,與詩中農婦的形象相吻合,讀來淳樸感人,鄉情濃郁。《毒藥》、《白旗》有感於時事,覺得負載不堪忍受,人的天性遭到滾油般的煎熬,面對惡毒的紅塵世界,詩人也報以利刃、獰笑和毒藥。兩詩都是散文體,自由的體式與充實的思想內容十分協調,相得益彰。

    《誰知道》以坐車人與拉車的“襤褸老頭”對話的方式,為那個像夜一樣暗沉沉、黑黢黢、遍地是墳,人鬼不分的社會鐫刻了一幅肖像。坐車人慌亂、驚恐的心情同拉車人呆滯、麻木的神態互為反襯,對比強烈,氣氛陰森。

    全詩不拘格套,句子或長或短,韻腳時有時無,完全服從內容需要,毫無雕琢之痕,較好地做到了內容與形式的和諧統一。

    其他形式的還有《廬山石工歌》為號子風;《梅雪爭春》、《人變獸》都是四句一段。每行字數相等的方塊詩;甚至階梯式、民歌體、自由體、無韻詩等都在他筆下出現過。

    從題材、體裁上分析,有頌歌、牧歌、打夯歌、風景詩、戀曲、打油詩、諷刺詩、抨擊詞、懺悔錄、悼亡辭……無論哪種題材、體裁的詩,徐志摩寫來均能得心應手,揮灑自如,時見佳作,如有神助。

    這對一個詩歌創作時間僅十年(徐志摩第一首詩歌出現在“五四”新文壇上的時間約為1922年,到1931年飛機失事),學詩起步又很晚的人來說,堪稱一絕。

    感情奔放,多用口語,是徐志摩詩歌藝術的另一個特點。吟詩賦曲,古往今來皆視為雅事,故列位於“六藝”之首。即或有感時傷事、憤世嫉俗計程車林豪傑,臨到落筆成文之際,一腔怒火怨氣,也都化為雅麗的辭章,較少有以野語村言人詩的。

    縱觀徐志摩的詩,清麗恬淡、雍容典雅、晶瑩蘊藉、濃妝淡抹等抒情小品,固然琳琅滿目,而嘲諷譏刺、冷峻犀利,以至悽聲哀鳴、惡毒詛咒、歇斯底里的詩作,也屢見不鮮。

    “憤怒出詩人”,寫詩要有激情,沒有激情的人作不出好詩,更不可能成為優秀詩人。

    徐志摩的感情豈止豐富,詩興勃發時就像“山洪暴發,不分方向地亂衝”,“什麼半成熟的未成熟的意念都在指顧間散作繽紛的花雨”,其結果,自然形成了瑕瑜互見,良莠交織的“殘破的花樣”。這對於生活在那個時代,有著他那樣經歷的詩人來說,是非常自然,不足為奇的。

    回答完畢。

  • 2 # 珈樂讀書館

    提起徐志摩,我們可能自然而然便會想起他與才女林徽因及京城名媛陸小曼等女子之間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情故事。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詩歌至今仍為我們所吟誦,《再別康橋》《偶然》《沙揚娜拉》已經成為現代詩歌中空靈美好的表達,即便他的創作生涯短暫,也不可否然他在中國現代新詩史上的重要歷史地位,中國現代新格律詩的積極倡導者和忠實探索者。

    一、徐志摩詩歌創作的時代背景

    徐志摩詩歌創作時期是中國社會處於變革的過程中,時代與社會的背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影響成為了徐志摩進行詩歌創作的重要形成因素,因此徐志摩的詩歌主題多為歌詠愛情與理想,追求光明與自由、讚美愛情與美好,徐志摩作為新月派的代表詩人,1921年在英國的劍橋大學學習,深受歐美國家的浪漫主義以及唯美派詩人的影響,因此他的詩歌更富於浪漫主義色彩。

    徐志摩的詩歌清新,比喻新奇,韻律諧和,想象豐富,意境優美,他追求藝術形式的華美,詩作意境神思飄逸空靈,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

    二、徐志摩詩歌創作特色解析

    1、直抒“性靈”,追求愛、自由、美三位一體的詩化理想

    胡適曾經這樣說過徐志摩:

    “他的人生觀真是一種簡單的信仰,這裡面只有三個大字,一個是愛,一個是自由,一個是美……他一生的歷史,只是他追求這個簡單的信仰實現的歷史。”

    徐志摩也曾經說過:

    “我要的是筋骨裡蹦出來的,血液裡激出來的,性靈中跳出來的,生命中震盪出來的真純的思想。”

    他的詩歌直抒“性靈”,性靈的本意是指人的心靈。劉勰在《《文心雕龍》·原道》中說:人之所以是“有心之器”,而不同於自然界的“無識之物”,即在於人是“性靈所鍾”,有人的靈性。可見他受到中國古代詩論的一種詩歌創作和評論的主張“性靈說”影響頗深,他將追求愛、自由、美三位一體的詩化理想作為文學藝術的至高追求,也是他詩歌創作的首要特色。

    從《雪花的快樂》來看,這個寄託著詩人的理想與藝術追求的多情主人公——“雪花”,是填充了詩人靈魂與意念的“雪花”,是“性靈”中跳出來的“雪花”。她不去那“冷漠的幽谷”,也不去那悽清的山麓,她要“貼近她那柔波似的心胸。”在這裡,自然的美,雪花的多情和人格化正是詩人所要追求的性靈之美。

    《雪花的快樂》假若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飛揚,飛揚,飛揚,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悽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悵——飛揚,飛揚,飛揚,——你看,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裡娟娟的飛舞,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等著她來花園裡探望——飛揚,飛揚,飛揚,——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2、西方現代意識與浪漫主義的自然流動

    徐志摩是在歐風美雨的浸潤中成長起來的現代新詩人,他曾說:

    “我的眼是康橋教我睜的,我的求知慾是康橋給我撥動的,我的自我的意識是康橋給我胚胎的。”

    他是現代新詩的詩藝探索者與實踐者,自然深受歐美國家的浪漫主義以及唯美派詩人的影響,如《再別康橋》、《沙揚娜拉》、《偶然》等詩歌作品,藝術構思奇特、想象豐富、詩意蘊含深刻、詩情回味無窮。這其中自然離不開詩人詩歌天賦與才華的突出表現,也來源於詩人接受西方浪漫主義現代詩歌的影響。

    《偶然》“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3、創造詩歌意境的繪畫美

    徐志摩是中國文學史上最善於創造意象的詩人,他詩歌中的意象陌生而熟悉,善於將現實生活中的事物靈活的運用到其詩歌作品中,使平凡的事物帶有詩意般朦朧的色彩,並創造出獨特的意境,使得詩人詩歌意境具有繪畫美。

    他善於營造一種美好的意境,南北朝時期劉勰就提出過“神與物遊”的藝術觀點。“意”,就是指詩人的思想與感情;“境”,指詩人用以表現思想感情的圖畫,也就是情感客觀化、物件化。徐志摩在詩歌創作的過程中往往花費很多的語言在詩歌的外部環境的渲染,透過自然環境的渲染展現出一種意境,讓人身臨其境,進而體會出其中深藏的深情與美好。

    《再別康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橋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蒿,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徐志摩的詩有一種空靈美,朦朧中透著清晰,輕描淡寫中卻有著濃郁而深厚的情感。他在詩歌中構築的富麗多彩的藝術世界,追求愛、自由、美三位一體的詩化理想,推動了現代詩歌的發展。

  • 3 # 華夏天道文學

    徐志摩擅長的就是細膩柔和的語言描寫,讓人讀來心裡都沉醉了,總是忍不住再讀一遍。徐志摩總是以寬容的態度,將大自然的美和我們人的思想的美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徐志摩的詩歌具有西方浪漫的豪放又有東方文化的底韻。

  • 4 # 苗政4

    不喜歡 哪怕他最厲害的再別康橋

    他的寫法是把景物假想成自己初戀的情人

    然後各種膩歪的情話

    讀第一篇覺得還行

    讀多了都是這個樣

    加上這人始亂終棄,用情不專

    金庸小說裡的表哥都人品浪

    名氣大而實力不符

    良有以也。

  • 5 # 希倫寶貝

    徐志摩終其一生並沒有真正地為詩歌本身迷醉過,狂亂過,所以他沒有他的詩歌道路。他內心的詩意最終在和陸小曼的庸俗墮落的鬥爭中被消解。徐志摩和聞一多一起,提倡了詩歌“格律美”、“建築美”、“繪畫美”的三美主張,併成為實踐三美最成功的代表。徐志摩絕對是天才的散文家。

    徐志摩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徐志摩的一生是傳奇的一生,他永遠不甘寂寞、永遠追尋新鮮熱點和新奇活法。在他詩性的骨子裡,在他人生的詞典裡,無聊、平庸與缺乏生命活力的凡夫俗子式的生活是永遠地被剔出的,他就是一團鮮紅跳蹦的火焰。也許我們會覺得他的人生的確是風景絢爛、奇彩無比且耐人尋味,但是他的人,他自己本身卻近乎一種絕對的單純。志摩用歐洲的浪漫主義傳統改造中國的古典主義傳統,這使他的詩歌中呈現出了兩方面的傳統性。

    徐志摩詩歌的傳統性的最大表徵是他的抒情中心主義,而且抒發的是浪漫情懷,而現代詩歌要求的是深刻的思想和複雜的技巧。他號稱“詩哲”,但他基本上沒有哲學家的思維,詩歌中的思想也是很弱的,簡單,單純,淺顯。明喻多於暗喻,直白多於暗示,感情多於理智;正是這些浪漫抒情範疇內的因素,使徐志摩的詩歌滿足了老百姓對詩人形象慣有的審美期待。

    不過,從現代詩歌歷史上說徐志摩是現代新詩史上最引人注目的詩人之一、是新月詩派的代表人物。他的詩歌柔美、清麗、音韻和諧,頌揚理想;表達對愛情、自由、美的追求;擅長細膩的心理捕捉、纏綿的情感刻畫,深得青年人的喜愛,影響至今不衰。它的美是涓涓細流,不是長江大河的奔流。他的詩歌,沒有能成為時代的傳音,沒有成為民族集體的抒情,他的詩歌沒有指向終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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